【山组】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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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岁的时候，从家里用相同大小的步子，走到自己一直光顾的那家面包店的话，需要296步。
「279,280……」
樱井翔低着头，边看着自己迈出的每一步，边用不响的声音数着自己的脚步。手心握着的硬币已经被汗水沾湿变得黏糊糊的。
鼻子已经能嗅到甜软的奶油香气，樱井翔摸了摸有些扁平的肚子，加快了脚步。
「287,288……到了！」
因加大了步伐，而比往日提早到达了目的地的樱井翔，深深吸了一口甜腻腻的空气后，用自己整个身体撞上了面包店的玻璃门，并使上了全身的力气试图靠自己的力气独自推开门。
门在十几秒后被推开了条不大的缝隙，樱井翔忙侧身，动作灵敏地挤了进去。
*
搬了个凳子，把脚踩在横杠上，大野智坐在收银台旁，紧紧注视着面包店里每个人的动作。
每当有人走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货架并停下脚步时，大野智便会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
「大野君，你瞪着我干嘛？」
踮起了脚，樱井翔用夹子把篮子里最后一个菠萝包夹进餐盘里，转身准备结账，一转头便对上大野智直勾勾的眼神。
把视线从对方满是疑惑的脸，移向了对方手里餐盘的菠萝包后，大野智沉默着不说话。
那个菠萝包，是今天最后出炉的那炉面包里卖剩的最后一个。如果到了晚上10点关门前还没有人来买的话，那个面包就会被其他没有卖掉的面包一同被父亲撤下并拿回家里。而自己，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把那个自己垂涎了很久，软软甜甜的菠萝包捧在手里吃掉了。
樱井翔看着面前如同雕塑般定格不动的大野智，对方还用着赤裸裸的眼神盯着自己餐盘里的面包。靠着虽还很幼稚却灵活的大脑，樱井翔在短短的时间内，便理解了对方的意图。
付完钱，樱井翔把纸袋里的面包拿了出来，撕了一小块，送到对方嘴边，「请你吃。」
大野智的表情在瞬间鲜活了起来，揉了揉鼻子张开了嘴，正准备狠狠一口咬上去，几乎同时地，樱井翔一下子收回了手，把手里的面包块往嘴里一塞，使劲嚼了几下后，朝着面前的人露出个得意的微笑，「骗你的，笨蛋。」
因对方突然收手的动作而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的大野智立马撅起了嘴，瞪着面前的樱井翔。
忽视了对方不善眼神的樱井翔又吐了吐舌头，冲对方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留了个轻松愉快的后脑勺给对方，见店门正好打开着，便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红着脸憋出个愤怒的表情，大野智从凳子上爬下来，也追了出去。
对方已经走出了几米开外，手里拿着菠萝包咬得正欢，大野智四处张望了一下，拾起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攥在手心。
盯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估算了一下距离，大野智抬手，冲那个欢快的后脑勺用力砸了过去。
石子在空中用轻快的姿态划出条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砸在樱井翔脑袋上。
「诶哟。」抱着面包啃得正欢的樱井翔只觉得后脑勺一疼，下意识叫了出来。
疑惑地回头，见大野智扬着下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樱井翔迟疑了一会儿，把手里剩下的大半个菠萝包胡乱地塞进嘴里，然后卷起了袖子，朝对方冲了过去。
*
「去和智君道歉。」
母亲严厉的话语还回响在自己耳边，樱井翔揉了揉手臂上昨天被咬了一口破了皮的地方，走进了面包店。
大野智依旧坐在原处，瞥见昨天和自己扭作一团大打出手的人走进来了，立马侧过头，正眼也不瞧对方一眼。
走到货架前，樱井翔如往常一样，选择了个菠萝包，付好钱后，没有转身走出去，而是撕成了不均匀的两份，给坐在旁边的人递过去，「分你一半，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大野智看了几秒对方送到自己眼前的半个面包，有骨气地别过了头，「不吃！」
把面包又移到对方嘴边，樱井翔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吃？」
面包带着令大野智难以抗拒的香甜气味，钻进鼻孔后横冲直撞一路往下，停落在心尖上后，开始用撒娇般的方式打着滚。
被这股香气闹得心痒痒的大野智咽了咽口水，思索了几秒后，回头冲着面前的樱井翔，「……我要大的那一块。」
樱井翔愣了愣，想起自己是来道歉的这件事后，不情愿地把另一只手的半个面包递了过去。
得到了想要的回应，大野智立马绽出个笑容，接过面包啃了一大口。
对方的脸颊因逐渐塞满了食物变得圆滚滚，樱井翔看着对方的脸，捏了捏手里软绵绵的菠萝包，咬了一口。
口中一下子充斥了浓烈的甜味，面包在口腔里被嚼碎成一小块后，被「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在甜味逐渐在体内各处开始扩散的时候，樱井翔竟开始觉得，面前这个人，脸上满足的笑容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糖分。
揉了揉眼睛，樱井翔又咬了一口面包并偷瞄了大野智一眼，突然产生了想用手指一把捏上对方脸颊的冲动。
*
樱井翔收了伞，甩了几下，又把已经半湿的鞋子在门口的地毯上蹭了两下，踏进了店里。
刚走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像往常一样走到放着菠萝包的货架边，大野智已经迎面朝自己冲过来，「翔君，快走！」
「什么？」樱井翔一时未反应过来。
「别废话快撑伞！」
「……哦。」
愣愣地撑开伞，樱井翔被大野智一把拉进了雨里。
带着节奏落下的雨滴一下子砸在了雨伞和自己的制服外套上，樱井翔调整了一下雨伞的位置，然后往身边的人那里靠了靠，借着余光瞥见对方不知何时从哪里掏出个菠萝包来，开始一口一口地享用。
「你哪来的菠萝包？」
大野智头也不转，「我偷拿的。」
得到了回答的樱井翔没有说话，静静地往前行进着，却时不时地往身边看个几眼。
雨声落在伞上的声响依旧强烈，雨势比早晨天气预报报告的还要大得多，而撑在两人头顶的雨伞却是比想象的要小很多。
樱井翔侧头看了一下，自己左边肩膀已经被雨水淋湿，湿哒哒的感觉透过布料缓缓地传递给肌肤，是一种令人无法喜悦起来的湿冷感。又侧头确认了一下身边的人，虽然也是相同的处境，不过正因享用喜欢的食物而暂时无视了这一份不适的大野智，露出的，是眉头是舒展着的愉悦表情。
望了一眼头顶的伞估算了一下，樱井翔把举着伞的右手往那人那边移了移，并倾斜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雨点瞬间用更为猛烈的方式拍打着自己的肩膀，樱井翔再一次向右边转头确认了一下，在雨伞的保护下，对方的右肩正是一片平和之势。
满意地转回了头，樱井翔放慢了脚步，和身侧的人一同踏上了前往学校漫长的道路。
这一年的樱井翔18岁，在班级里的职位是班长，擅长的科目是数学，同桌是班级里最好看的女孩，暗恋的对象，是坐在班级最后一排，上课总是打瞌睡偷吃东西被老师拿粉笔头砸的大野智。
*
就像是再幼稚的争吵，时间久了情绪过了，都会淡化成相视一笑一般，倾盆大雨经过了一个长夜的时间，在第二天演变成了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坐在教室座位上正研究数学题的樱井翔感觉到肩膀被拍了拍，便抬起了头。下一秒，大野智的脸就凑近了上来，并摆出些许神秘的神色，「翔君，跟我走。」
对方的脸距离自己只有短短几厘米的距离，樱井翔甚至能用扇形公式算出对方睫毛的长度。
不自然地抓了抓脸颊，樱井翔朝着对方提问，「干嘛？」
大野智又露出副得意的神情，「去了你就知道了。」
被对方不声不响地拉到了教学楼后面，环境还算清幽的小树林，樱井翔是有些紧张的。虽然脑海里闪烁过各种夸张的猜想，但看到眼前的景象，樱井翔还是长大了嘴，「你们在……烤火取暖？」
听到声音，大森警觉地回头，待发现来者是熟人，且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后，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秀给樱井翔看，「烤棉花糖，大野君建议的。」
「……你们这样没问题么？」
大野智一掌拍上了还有些迟疑的樱井翔的后背，「废话那么多干嘛！」
虽然有所顾虑，但是眼前两个人手中的树枝上，白色小巧的圆柱体实在诱人，于是樱井翔蹲下身，在用砖块围成一圈，中间用枯叶当燃料正燃烧着的火堆旁，接过西村递过来已经洗干净扎着个棉花糖的小树枝，也烤了起来。
没过多久，本来就软绵绵的棉花糖开始融化变成更加软趴趴的形态，并转化成不规则的形状。
大野智见状，从口袋摸出了一把曲奇，分了一半给樱井翔，「用这个夹着吃，又软又脆的那个口感有点像菠萝包。」
「你哪里来的曲奇？」
「早上店里偷偷拿的。」
半信半疑地把手中微焦的棉花糖夹在了两块曲奇中间，樱井翔拔下树枝，送到嘴边喂了进去。
绵软和酥脆两种口感夹杂着相同程度的甜味瞬间在口间扩散，在舌上交汇后，转化为甜柔的情绪通过口腔再浮上脸颊。
樱井翔转头，向同样因这份味道浮现出幸福表情，望向自己的大野智四目相对，并冲对方使劲点了点头。
大森瞧见两人表情，忍不住开了口，「大野君，也给我一块曲奇。」
「没了。」大野智不假思索地回答。
大森指了指大野智紧握着的右手，戳穿了对方，「你手里不还藏着两块？」
听到这句，大野智把右手松开，拿起其中一块曲奇放进嘴里，又把剩下的一块放到身边樱井翔的手心里，最后一脸无辜地朝大森摊手，「真没了。」
*
「告诉我，是谁的主意？」
田中坐在办公椅上，用严厉的口吻朝着办公桌面前站成一排，低着头的自己班学生提问。
本来只是闲来无事去散个步，结果被其他班的学生提醒说自己班的几个学生在小树林里玩着火。感叹现在学生越来越不听话乱来的同时，田中对于樱井翔也掺和在里面这件事，是不太理解的。
面前的几个人沉默着紧闭着唇，一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快说，不然全部叫家长。」田中威胁道。
听到这句，大森看了眼身边的西村，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共同把手指缓缓指向了大野智。
「大野……又是你？！」
发觉自己被出卖的大野智分别瞪了一眼身边的两人，又偷偷撇了一眼面露凶相的田中，也伸出手指，颤悠悠地指向了身边的樱井翔，「……是樱井君，老师是樱井君提议的。」
一直站在最旁边低着头的樱井翔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看向身边的人，并抛了个不解的眼神过去。
「樱井，真的是你？」
换了方才颇为严肃的语气，田中转换成了平常的语调，朝着樱井翔确认。
樱井翔看了一下身边的大野智，对方正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思索片刻，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樱井翔一字一句清晰地，「是我的主意，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
干脆利落的道歉声配合着90度直角般的完美鞠躬分别映入田中耳中和眼里，在脑内相遇互相交织化为一股带着凉意的水雾气，再一路向下猛然扑上了内心那团正旺着的火气。
面前的樱井翔还保持弯着腰鞠着躬的动作，田中摇摇头又摆摆手，「……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们了。」
「谢谢老师！」
站在原地的大野智立马堆出个讨好的笑容，「那我们回教室反省了。」
语毕，便一把揽住身边樱井翔的手臂，把对方往外拽。
出了办公室，大野智松开了手，对着身边的樱井翔抱怨，「下次再也不叫你了，以前从来没被发现过，就今天一次就被抓住了。」
樱井翔简直不能更无辜，「关我什么事……而且这次我都帮你挡了。」
听到这句，大野智一愣，接着很快缓过神来，用嘴角弯出个不小的弧度，「……对哦，那翔君我下次再找你，被抓也不怕。」
*
28岁的樱井翔，工作是公司会计，买的住宅是带着后院的和室，每天给自己做饭的人，是小时候和自己打架，现在继承了家业专心做面包的面包店老板。
窗外已经有薄橙的微光越过窗帘的缝隙，无声地在房间里弥漫。
樱井翔在床上翻滚了两下，摸过床头的时钟确认了一下时间，用还没精神起来的五官摆出个纠结的表情后，还是起了床。
披着晨光和清冽的空气，樱井翔踏上了面包店的地板。沾染在身上，属于外面本还有些冷冽的气息，在顷刻间被带着暖香的味道覆盖，融合成了柔和的味道。
加藤正在整理放面包的篮子，见樱井翔进来了，便好心提醒了句，「今天来早了，还没出炉呢。」
点了点头朝对方示意并道了声「早安」后，樱井翔走到收银台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接着掏出了包里的几份报纸。
待厚厚的几大叠报纸被樱井翔翻阅到最后一份时，大野智捧着还冒着热气，开着口的纸袋出来了。巡视了一下整家店，在加藤用手指指了一下收银台后，才发现被报纸遮住整个脸，坐在凳子上的樱井翔。
走上前去，大野智一把拍掉了对方手里的报纸，把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好了。」
「辛苦了。」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樱井翔满脸的惊讶，「最近这菠萝包怎么越做越大了，都快成飞盘了。」
大野智撇撇嘴，「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嘛。」
牢牢合上纸袋关住纸袋里对方给予自己，浅浅的甜香及温暖，樱井翔微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臂，「那我去上班了。」
「一路走好。」
和对方的背影挥手告别后，大野智扯下了身上的围裙，在收银台边的凳子上坐下，朝加藤招了招手。
「怎么啦？」加藤见状，上前问了句。
「起得早有点困，我再眯一会，你帮我看下店，烤箱里的面包也帮我注意一下。」
接过对方递来的围裙，加藤「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
大野智开始频繁地出海钓鱼，原来每天晚上都会放在桌上，装满了各色料理色彩鲜艳的小碗，渐渐变成摆成一个个简单饭团的餐盘，原来早上那个体积庞大的菠萝包也渐渐地缩水，并改变时间，在晚餐的桌上演变成了普通的形状。
樱井翔叹了一口气，把常温的菠萝包拿在手里，咬了一口，结果在瞬间皱起了眉。
把手里的菠萝包仔细查看了一下，樱井翔对着面前还在啃着饭团的大野智开了口，「最近你专门给我做的面包怎么特别甜，我都齁到了，你是不是不小心糖放多了？」
大野智停下进食的动作，解释道，「足够的糖分才能保证大脑正常运行，你当会计老是用脑过度，正好给你活跃一下大脑。」
「可是真的太甜了，我怕我会开始长蛀牙。」
放下手里的饭团，大野智思索了一下，突然像得知什么好消息似的，露出个笑颜，「那我明天把店关了去钓条金枪鱼给你补补脑好不好？」
对方这个钓鱼的理由让樱井翔没有任何办法拒绝，看着对方因此而弯起的嘴角，樱井翔咬了一口面包，「……好。」
如果想要品尝从小吃到大的那个菠萝包的味道的话，不需要再走上几百步的距离，也不用一大早在还没开店的时候就跑去店里。因为38岁的樱井翔，每天晚上一回家，就会在餐桌上看到那个金黄色，圆滚滚软绵绵的物体。
虽然不同往日那样，以庞大的体积和温暖的温度向着自己诉说着什么，但是樱井翔依旧能从那股甜腻的味道中，吃到些除了糖分外，暖甜温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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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48岁的时候，樱井翔很少再吃得到菠萝包了，因为那个人不再特意给自己专门做一个，而是开始演变成其父亲那样，等有卖剩下来的，才会拿回来给自己品尝。
「今天也没剩吗？」
每天，在大野智关了店，回到家里的时候，樱井翔总会这么问。
大野智把手里的纸袋放在桌上，「今天正好有卖剩一个。」
「太好了。」
把对方伸向纸袋的手一下子拍掉，大野智语重心长地劝诫道，「现在已经晚上了，你再吃会得蛀牙的。」
樱井翔收回手，「那我明天早上再吃。」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樱井翔再满怀期待地将面包拿在手里品尝的时候，发现口感却是大不如从前的那些。
「智君，上面那层脆皮变得好硬，都怪你大冬天的在外面放了一个晚上，要是昨晚就吃掉就好了。」
听到这句，大野智眉头一拧，「你嫌不好吃就给我，我也好久没吃了。」
樱井翔立马绽出个笑容，「没事，硬是硬了点，味道还是一样好。」
语毕，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证明自己没有骗人。
大野智瞄了一眼对方嚼得专注，已经有些皱纹的脸，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
大野智抱着纸袋回来的时候，樱井翔正在后院用缓慢的速度扫那些铺了一地的落叶。
把纸袋放在桌子上，大野智朝对方喊了句，「翔君，今天有卖剩一个菠萝包。」
低着头扫地的樱井翔应声抬头，「我在扫地手脏的，你吃吧。」
「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个菠萝包了，还是给你吃吧。」
思索了一会儿，大野智还是把纸袋里的面包拿出来，走到对方身边，撕下一小块，送到对方嘴边。
樱井翔一口咬住，满是疑惑，「为什么不做了？」
「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店也准备交给他们年轻人去打理了。」
将嘴里的物体咽下，樱井翔用着惋惜的口吻，「那今后没你做的面包吃了，多没劲啊。」
「……你还是少吃点甜的吧。」
嘴角绽出个不自觉的得意笑容，大野智又掰下一块喂到对方嘴里，抬头的瞬间，发觉到对方的脑袋上落上了片枯叶。
伸手用手指拿下，大野智把叶子放到对方眼前，「翔君你看，这叶子的黄色像不像菠萝包？」
樱井翔顺手接过仔细瞧了一会，冲面前的人点点头并弯了嘴角。
「话说，翔君，秋天要过了哦。」
「我们这个年纪也算是人生的晚秋了吧？」
「那接下来马上就是冬天了啊。」
「要不你去把暖炉拿出来吧？」樱井翔建议。
大野智皱紧了眉，「我现在一个人搬有些吃力了啊。」
「那等我扫完了一起去吧。」
看着对方，大野智把手里最后一块面包喂了过去，然后把目光移向了庭院那颗银杏树，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对方身边发呆。
用嘴接过面包后，樱井翔低下头，继续一点点打扫着庭院不说话，片刻后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手掌合十，朝着身边的大野智，「一直以来，多谢款待。还有，以后的日子也请多多关照。」
听到对方的声音，大野智回过神来，和对方四目相对，「……恩。」
庭院那颗银杏树树枝上的一片片金黄已经所剩无几，带着凉意的秋风路过后，树枝不会因摇摆而发出「沙沙」的清脆声响。
因冷风顺着衣领灌进脖颈而抖了两下的樱井翔意识到，冬日真真正正地要来到了——无论是称之为季节的那个冬天，还是自己岁月中，最后的那一个季度。
一年，对于和数字打多了交道的樱井翔来说，是365天，12个月，四个季节。
人生就是春夏秋冬，从稚嫩的新绿走到蓬勃的深绿，在半当中染成丰收的金黄最后演变成平淡的枯黄。
所谓的日子，在樱井翔看来，也不过是印在日历纸上的一个数字，黑色或者红色，重要的会提早用画笔画上圆润的圈圈，不重要的会在第二天被打上两条直线相交组成的叉叉。然后在每行的数字都被划掉之后，被大野智撕下，折成各种折纸装饰在家里的各个地方，融合成为家的一部分。
就好似自己和那人学生时代的试卷，自己的会用红笔打上许多圆满的圆圈，那人的全是僵硬线条连接的勾勾。但无论是100分还是0分，那张纸都会被大野智折成纸飞机，哈上一口气后用力地飞出去，在记忆里滑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后，降落到自己的脑袋上。像极了方才，悄然飘落在自己头顶的枯叶，还有小时候，狠狠砸在自己脑袋上的，那颗小石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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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米的距离，将石子丢出并砸中目标的过程中，石子会画出一条方程为x2=-2py的抛物线。
用最快的速度吃完半个菠萝包只要半分钟，30秒。
一场暴雨的话，1小时内的降雨量为16毫米，两个人合撑一把伞，把手里的伞向右平移5厘米并倾斜30度的话，身边的人便不会被雨淋湿。
烤箱温度设定为190度的话，等一炉新鲜的面包出炉要20分钟。
在冬天，一个软软的面包变硬要在零下一度的空气中放置一个晚上，10个小时，36000秒。
和一个人从相识到相恋再到陪伴至今，并还在持续着没有完的这段过程，是多长的一段时间呢？
对于58岁的樱井翔来说，要把50乘上天分秒，还要考虑闰年和之后那些未知的时间，列出公式算出这个答案，实在太过复杂。
所以樱井翔选择用另一个更方便的方法来取代数学公式算出这个时间。
用这个方法算出来的结果也很简单，不过区区三个字，不是数字却也能代表时间的长短，且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那个答案，就叫做「一辈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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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红担今天也在食物的剧情上花费了很多的心血23333